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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眼科人才培养新思考—访谈韦企平教授
12月2日,依据中国中医科学院2024年社会实践活动安排,在中国中医科学院眼科医院科教处的大力支持下,我院研究生开展的《名中医传承访谈—中医眼科人才培养新思考》项目对中医眼科名家韦企平教授进行了专题访谈。韦教授结合自身从医经历,分享了其对于中医眼科人才培养的经验与思考。
韦企平,北京中医药大学眼科主任医师、教授,中医眼科世家韦氏眼科第四代学术继承人。首都国医名师,第五、六、七批全国名老中医学术继承指导老师,现任世界中医药联合会眼科分会副会长[1] 、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眼科分会及中国中医药信息学会眼科分会名誉会长等。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科技进步一等奖及中华中医药学会眼科分会二等和三等奖,2017年中华医学会眼科分会授予“神经眼科杰出贡献奖”。
回顾踏上中医眼科的心路历程,韦老多次提到“家庭熏陶”、“感同身受”这两个词语。韦老作为韦氏眼科第四代传承人,家学深厚,自清代御医韦尚林凭借“金针拨障”扬名以来,传至韦老已历四代。1955年应中央卫生部要求,外祖父韦文贵、母亲韦玉英同时调任中医研究院眼科任职,韦老也就此开启了在京的学习生活。说到“感同身受”,韦老提到他所居住的广安门“老大夫楼”,与老一代中医大家蒲辅周、杜自明、朱仁康等及国医大师薛伯寿等为邻,中医氛围浓厚,自身及家人的健康也多受照拂。
韦老的学习经历丰富,中西医并重。自卫校毕业后,先后于北医人民医院、北京协和医院、广安门医院、同仁医院等知名医院专修眼科,随著名眼病理专家费佩芬教授、眼底病专家张承芬教授、神经眼科专家劳远琇教授及眼底外科专家胡伟芳教授等学习。在中医方面,韦老作为全国首批名老中医学术经验继承人拜母亲韦玉英为师,并于北京中医学院接受全面、系统的中医学院式教育,亦曾受益于唐由之、高培质、刘孝书、高健生、庄曾渊等多位眼科前辈的教诲和指导。
作为韦氏眼科继承人,韦老认为师承的培养应与学院教学相辅相成。学院培养提供医学通识,拓宽学生的知识储备;而师徒传承则更具鲜活性、实用性,弥补了教科书的不足。外祖父韦文贵先生主张一徒多师,博采众长,并无偿分享家传经验秘方。韦老在《燕京韦氏眼科学术传承与临床实践》中说道:“所谓祖传秘方,只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气候环境及生活条件下,临证反复实践治疗某些眼病有效的良方。随时代变化,流行病学和疾病谱也随之变化,后学应该扬长避短,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更期待创新。”韦老盛赞国医大师唐由之改进的金针拨障技术和器械,表示其在专研继承中医传统经典基础上的创新思维和勤于实践精神值得后辈学习。
对于中医人才培养,韦老结合自己青春年代上山下乡历经艰苦的生活和工作、学习经历,认为“磨难是一笔财富”。他坦诚的提出:学医是一项艰辛和需要终身学习的事情。当代学生要勇于吃苦,要耐得住寂寞,要勤奋耕耘,要勤于思考,多学,更要多问。无论从事中医或中西医结合眼科专业,诊疗中要中西医互补、扬长避短。韦老强调中医眼科临证要重视病症结合,灵活运用“辨病审因辨证”的三辨程序。要努力多学习和掌握围绕各种眼病的相关组织解剖和生理病理基础知识,以及各种揭示早期眼病特点的影像征象(如FFA、OCT等)。具体治疗用药则强调中医思维,既重视整体观念辨证论治,理法方药;也应因症施治。如视神经疾病属目系为患,中医历代论述均提及肝和目窍关系最为密切。“肝开窍于目”,用药虽重在治肝,但不唯独治肝;补肾开窍、健脾祛湿等诸多治法都和治肝直接或间接相关,应根据病情灵活运用。同时,韦老特别指出,要重视针刺对于眼病尤其是视神经疾病的治疗作用。作为现代中医眼科大夫,应该将针灸治疗眼病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为此韦老继承并提炼总结前辈经验并结合临床实践,归纳出“三联九针”这一针灸处方,为许多重症眼病患者提供更有效的治疗手段,扩大了眼科针刺治疗的影响力。
韦老提出,中医眼科要走向国际,临床疗效的提高和从事中医眼科的同道主动交流,两者缺一不可,当然也更离不开各中医管理部门或院校的积极支持。他引用唐由之院长早年对中国中医科学院眼科医院的定位,即“西医不落后,中医要领先”,表示中医眼科既要将先进的诊疗技术和治疗理念为我所用,更要保持中医的辨证思维,能中不西、先中后西,中西结合为人类光明事业服务。要积极主动同西医同道开展国内外学术交流,韦老讲述他与多为著名眼科专家如同仁医院宋维贤、解放军总医院魏世辉及协和医院钟勇教授等合作,创办神经眼科沙龙,定期进行学术交流和争鸣的故事,也是激励有志于中医眼科的青年要不断学习,终生学习,学科交融,为我所用。
访谈最后,韦老说他今年76岁,仍然保持每周三次,每天六点半即开诊,为来自全国各地的疑难或重症眼病患者针灸治疗。他对医学事业的执着追求和对患者的深切关怀使我们深感敬佩,也值得每一位中医眼科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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